这世上有一种成功,就是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。因一篇“借山而居”的文章,微信被转发上万次,引发千万网友热议狂潮,数百家媒体报道,上亿次浏览阅读。“借山而居”背后,是每个人的田园梦。一个人如何在山上生活?有没有飞鸟野兽?究竟如何借山而居?新媒带大家走进栖居终南山的青年画家、诗人冬子(张二冬)的诗意生活。



冬子,原名张二冬,画家,诗人。1987年生,2009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,2014年春天在终南山花4000元租下一处废弃老宅的20年使用权,自己搬砖、刷墙、铺地和吊顶,修葺一新之后,便开始了喂鸡养狗、写诗画画晒太阳、睡到自然醒、“靠山吃山”的诗意的栖居生活。 著有《借山而居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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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最坏的时代,也是最好的时代



一千年太长,一天又太短


就像偶像剧的桥段,一个回眸也许能产生一段故事。也是那一刻,二冬说仿佛看到了古意。


毕业前的夏天,机缘巧合,二冬来到朋友的院子。那天晚上,几个朋友坐在夏日凉风的月夜下,院子主人割了一捆艾蒿,点来熏蚊虫,艾蒿的烟雾里盘绕着古琴的声音,抬头能看见后面山坡有飞檐走壁的采药人,那一刻,二冬做出了自己的决定。


应该是某种情节第一次被打开,就像很多人看过他的“借山而居”所带来的感觉。08年二冬经历的这一幕,在他的心里播下一粒种子;2010年这粒种子开花发芽,这一年他在终南山花4000元租下一处废弃老宅的20年使用权;2013年他花几千元置办了家居用品和改造房屋,就此过起了“悠然见南山”的隐士生活。


事实证明,有个家,有个院子,还有一个桃花源,并没有那么难。二冬说,这是最坏的时代,也是最好的时代。


提到20年使用权,二冬说,二十年还可以再续二十年啊,当时四千块钱都是借的呢,要有八千就签四十年了。另外我觉得,有一个问题总是在重复,就是很多人都在问:在山里会住多久?我之所以不太回答这个问题,是因为问这个的前提是有一个预设的,需要他把住在山上当成一种“体验”,所以会考虑住多久。可是这个前提对我来说不成立啊,我住在山上是过日子,这是我的家,就像你在城里买了套房,我问你:你打算在这个小区住一辈子吗?

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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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上的生活更具象和真实


宅在山上,早上懒床,起床,开门,喂鸡,喂狗,喂鹅,洗漱,做饭,吃饭,洗碗,煮茶,喝茶。有太阳晒会儿,没太阳就宅屋里听听音乐,写点东西,发会儿呆,这样下来一天也会很短。住在山上也需要习惯很多简陋的生活条件,二冬说他花了很长时间去习惯山上的雨季,秋天长达一个月的连续阴雨,雾气大,潮气重。但他认为,即使住在山上会有不便,但无所谓艰辛。


住在山上也是有门槛的,最大的问题就是“鬼怪虫蛇”或“空寂”,但怕或者不怕,是个哲学问题,怕的东西都是自己臆想的。二冬说有时候的瞬间也会感到孤独,但对他来说最大的孤独是无法分享。偶遇特别美的震撼,手机拍不出来,诗和画都会显得很苍白,就像你见到了一只凤凰,你想给人形容,可是所有人都觉得那不存在,可确实是真的见到了,它飞走之前还看了你一眼,这个时候的孤独无法言说。


“待在山上,只是生活的更具象和真实,你可能会见到一朵花盛开的过程。不是住在山上就会真的远离纷扰,纷忧烦恼和人自身相关。”二冬说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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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爸妈最好的责任感就是不让他们操心


谈到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感,二冬说他给爸妈最好的责任感就是,不让他们操心,也没必要考虑他们的意见,他们都知道最好的爱是过的开心。但现在的很多父母是这样的:你过得让我们觉得开心才好。他们只会绑架你,让你跟着他们的意愿过。你看,父母根本就不爱我们,他们只是爱自己。所以,我很负责地过得很开心,不让他们操心。


写诗只能是接近诗,而始终无法达到诗。所以,诗意地存在着比写诗更重要。但二冬曾提到说,他必须画画并且写诗,那是“诗意地存在着”之外的需求。如果有一天不写诗不画画,他还可以养鸡卖鸡蛋过日子。


聊到未来,二冬说还没有想好,但他提到,未知的明天没有什么好怕的,人有求生本能,会自我修复,每个人过的现在,一定是现有条件下最好的现在,不会把自己置于绝境的。并且,如果都清楚三十年以后自己什么样了,那才叫可怕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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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个诗人,不是避世者或修行者


二冬强调自己不是避世者或修行者,所以不希望自己被戴高帽,比如隐士:“隐士帽子太大,我是一个诗人。不能误解了“避世”的哲学本质,不进而退,以退为进,避世只是避开那些浮躁、混乱、肮脏,所以避世其实是因为热爱生活。至于修行,庞大繁杂的信息时代,能够专注的,都是修行。”


他说:“我不是出家人,平常小伙伴周末来玩,也是生活的一部分。就怕那种游客似的人一来,毫无礼貌地自己找进来,跟你打招呼,你就是那个谁谁谁吧,然后拍张照片微信朋友圈一发,我今天去哪哪了。”二冬对他的身份有着自己的理解:“某某山,某某村村民,诗意地存在着的,诗人。油画系毕业的,写作者。一个有着理想情结的,悲观主义者,一个深沉的逗逼。”


至于开通微信公号的初衷,他解释说:“因为qq空间的日志排版和打开页面不好看,博客又有些严肃,而公众号的页面打开阅读起来更像一篇正儿八经的“文章”。就像自己写的诗多了,会打印出来一本,假装是书,自己欣赏。所以,最初申请公众号完全是为了自嗨。目前,在微信公号上写文章记录自己的感受,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。



其他对话摘录:


离群索居的生活会不会与社会脱节?


二冬:我能和你对话,就不存在脱节和与现代文明失联。我还会骑着摩托下去看电影吃火锅呢。


下山看一次电影,来回路上多长时间?多久下一次山?


二冬:来回骑摩托车的话,两个小时左右吧。想下去就下去了。有时候半个月,有时候一个多月。大部分是因为需要备些粮食。


说到狼,你那里有野兽或者说是野生动物来吗?


二冬:没有呢,野猪野鸡挺多,但没大型野兽。


您那儿通快递吗?


二冬:不通。我一般寄到山下城里朋友那,有空见面去拿。


山上如何上网?


二冬:上网的话,是朋友给的1G流量的无线网卡,仅仅只能是写写东西。